嘿

存稿用。
523話劇透!!!!!!!!!
慎入慎入慎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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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住手啊──！！！」

　　熟悉的喊叫由遠而近傳播而來，當格雷回過神時，佈滿傷痕的虛弱身體已經被壓倒在地，圍繞在周身的魔力也在瞬間抹消於零，原本紛擾的空間立即恢復到幾秒前的寧靜。

　　「納茲……」

　　幾乎是下意識的，格雷呼喊了造就這一切的少年，略微低啞的嗓音透出憤怒，他微微掙扎了幾下試圖解開少年的禁錮，但緊握在雙臂的束縛卻沒因此有所鬆動。

　　塵土漫天飄揚，貼附在肌膚上的溫度異常高熱，他隱約能從少年的脈動中感受到劇烈的心跳。

　　「你……全部都忘記了嗎……」少年沒有理會格雷的警告意味十足的呼喚，也沒有動身離開格雷上方，只是低著頭，將夾帶喘息的聲音從嘴裡緩慢脫口：「這個魔法……我之前也阻止過一次了啊！」

　　像是想要發洩心中所有不滿，少年大吼出聲，漆黑如夜的眼眸仍舊並無對上格雷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也許是看不見少年的眼睛讓他有些焦躁、也許是胸口的愧疚讓他不敢面對少年，總之格雷靜靜地別過眼，望著一旁的碎石低聲輕道：「我……順著一時流露出來的想法……想把你……想把夥伴殺掉……」手臂上的力氣已然消去，他小幅度轉過身面向少年，即使此刻過長的櫻色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眸，讓他看不見對方此刻的表情，他依舊固執地告訴自己不能退卻。

　　只是龐大的勇氣在看見少年的面孔後，終究還是瓦解了。他垂下眼簾，五指不自覺緊握成拳，「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待在公會了！所以、」

　　「那種事情我也是一樣啊！」

　　一聲盈滿強烈怒意的吼叫阻斷了藍髮少年的話語，少年沉默了片刻，在格雷充滿訝異的目光下緩慢開口。

　　「吶，格雷……」與方才激動響亮的吼聲不同，少年細聲低喚，無法掩飾的顫抖伴隨呼喊一併傳入格雷耳底。

　　藍髮少年張大眼眸，看著少年慢慢抬起頭。

　　「我們是好朋友……對吧……」

　　充斥血腥味的刺鼻空氣中，隱隱鹹味在兩人之間飄散開來。

　　晶透的淚水從那雙熟悉的雙眸中流下，一滴又一滴，墜落到格雷包裹繃帶的平坦腹部上。

　　他覺得有點痛，心臟也好、傷口也罷，全都疼痛到令他難以呼吸。

　　關於“好朋友”這字眼，他們不僅沒有對外人說過，也不曾向彼此說出口。

　　他們一向都把對方稱呼為“夥伴”或是“家人”，因為彼此都認為，這兩者就已經足夠詮釋他們的關係，是個既不負面，又不會過於親暱的定位。

　　哪怕明明誰都知曉而自己也相當清楚，這些已然不足以解釋對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，但每回在向他人介紹彼此時，他們依然會倔強的，用“朋友”以外的詞語來解釋兩人的關係。

　　我們不是“朋友”，只是“夥伴”。

　　只是夥伴。

　　儘管情感上的付出早已遠遠超過了這個“只是”，但秉持著「先說的人就輸了」這項道理，幾十年過去了，他們還是對方口中的“夥伴”。

　　格雷以為，這樣的僵持會再持續個十年、二十年，甚至是一輩子，無論如何，絕對不會是在年輕氣盛又自尊心高昂的目前、打破他們建立了數十年的心牆。

　　因為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，都還沒有能夠承認這種關係的勇氣與成熟。

　　然而少年卻在這時對他說出口了，帶著一點點不確定，以及好多好多的不甘心，以提問的方式向他說出口了。

　　──我們不是好朋友嗎？不是可以原諒彼此的過錯、接納對方的魯莽，並教導雙方何謂是非對錯的關係嗎？為何要以死亡來結束一切？是覺得我不會原諒你，還是你不想要原諒我？

　　──我們是好朋友……對吧？

　　這句詢問是質疑，也是控訴。

　　懷疑著兩人以往的堅信不疑，指控被他辜負的信賴。

　　然後揉合成了悲傷，化作眼淚，讓性格開朗又樂觀的少年，在絕對不想示弱的他面前，哭得像個小孩。

　　到底為何會在這時候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呢？雖然有點自我感覺良好，但格雷還是忍不住篤定猜想，大概是比起那些無法親眼目睹的尊嚴與勝敗，對於少年而言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為重要的吧。

　　看著少年滿載怒火的站起身，格雷想，等到紛爭落下了帷幕，他一定要把欠缺少年的對不起好好奉還。

　　順便，再告訴他自己的答案吧。
2017.02.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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